有着这么一副长相的男人有什么资格享受快乐和幸福呢?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乐观派。他总是笑容满面,笑声不断,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顺心的事一样,真是个该被诅咒的家伙!哎,看着他总是这么高兴,这简直是对我灵魂的莫大刺激!别人可以大笑,可以快乐,这很正常,也不会令我烦恼。就连我自己过去也常常开怀大笑——当然是在我遇上约翰·克莱沃豪斯之前。
可是他的笑使我非常恼火,简直要把我逼疯了,好像除了他的笑之外,世界上其他任何事物都无法激怒我,不会使我疯狂。它总是挥之不去,围绕在我的周围,使我的心为之疯狂,让我得不到片刻的放松。那是一种洪亮的、疯狂的笑声,不论在清醒时还是在睡眠中,我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就像一把巨大的锉刀,发出尖厉的声音穿刺着我的心灵。在蒙蒙亮的清晨,它呐喊着,穿过时空搅乱我的美梦;在中午炫目的烈日下,当那些繁茂的枝叶都耷拉下脑袋时,当鸟雀们都躲到森林深处去时,当自然万物都在昏昏欲睡时,他那巨大如雷的“哈哈”和“呵呵”的笑声响彻云霄,挑战着头顶的炎炎烈日。还有,在漆黑的深夜,在寂静的十字路口——那是他从城里回家的必经之路,总会传来那令人讨厌的狂笑,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接着我辗转难眠,苦恼不已,我狠狠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