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后头,皮球渐渐泄气,小声问道:“那时候那么危险,道兄却挺身而出来救我…表台,这…这由头够不够大……”
卫璇转头看檀弓,慢悠悠地摸着酒盏上的釉圈,并无解围的意思:“别问我,问你好道兄。”
“我救你。” 檀弓看来微微惑然,语气平淡地像是重复,实则是疑问。他的丹田尚不能够亲自操纵纯阳之气,所以当时才借用了王含贞的身体。
王含贞一下子紧张了,伸手刮刮脸皮:“…不,不是吗……道兄你在丹鼎里的时候…我…”
一声轻轻的“嗯”后,雪白描金的法袖遮住了檀弓的半张脸。
王含贞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迅速,竟忘了自己喝了。但他要饮的时候,却见檀弓已放下杯盏,支了一肘在桌上,把脸埋在手掌里,双目紧闭,修眉蹙起。
卫璇忙相问,檀弓摇头不答。连黄承宏都有些惊慌失措,这酒哪里得罪了栾高师不成?还好是黄永宁开的封,与他无干。
王含贞更焦急了:“道兄,道兄,你怎么了……”
对面的宾客看不见这里的场景,听见这句话,以为大事爆发,立刻站了起来,但水袖正高飞,怎么看得清?
卫璇把他刚才用的杯子拿过来,只见那里头的酒动也没动,大抵就只是抿了一口。
檀弓眼圈都红了。卫璇轻声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曹念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其实檀弓这样子倒有点像是头疾犯了,和醉酒八竿子也打不着,但他仍固执地想:哇,高人喝醉了!这机会千载难逢!不是说醉后吐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