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与黑格尔一样,列宁也没有把逻辑视为纯粹的关于主观思维规律的学说,而是把它视为一切自然事物与精神事物的发展和运动的规律,视为客观物质世界的秩序和运动的规律以及主观意识形式的规律。但是,虽然黑格尔试图从支配一切现实的理性(Logos)统一性来解释思维和存在秩序的同一和运动,但在唯物主义者列宁那里(就像早在恩格斯那里一样),世界的统一性却表现为它以自身的“物质性”为中介。列宁没有意识到,这里仅仅存在着一种术语上的对立。
第二,列宁趋向黑格尔的限度,能够通过以下说明而简略地勾勒出来:
a.在一切强调意识要素的地方,列宁都没有认识到去阐释无产阶级的自我意识向集体行动的转变。他并没有把有意识的革命行动理解为一切劳动者的已然变得彻底透明的社会行动,而是理解为列宁主义精英政党的领导行为。不是作为集体主体的无产阶级,而是他们的睿智领导人、他们的政党,表现为具有自我意识的革命缔造者。虽然青年马克思似乎只想把意识(哲学)的火花抛到无产阶级中,以便使他们能够达到对其处境所具有的历史意义的自我意识,进而能够实现“革命实践”,但列宁却在考茨基所做的某个表述之后[38]断言了领导组织——它领导和指挥尚未成熟的无产阶级大众——的必然持久性(无论如何都会延续很长一段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