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令仪只摆弄团扇,面上也略有得意之色,云旗微有犹豫,到底还是开口道:“姑爷……待你好吗?”
令仪尚在得意之中,听了这话,也不细想,只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不对,猛地想起那个字帖儿:“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心中不免一抖,方才欢喜之色全无,抬头看向云旗,却见他只是坦然地回望自己,仍旧像儿时那般,虽有些木讷,却能时时护着她,处处依着她。
“云旗哥哥,”令仪低头摆弄团扇的缨络穗子,这个称呼是她幼年时这样唤他,长大之后,再未这样唤过,“大爷待我极好,我虽不是他心中的令仪,却是他眼前的令仪,或许他心里曾经有个谁,可日子这样长,朝夕相对的只有我们俩,他就是块石头也该对我有几分真心,你说呢?”
云旗心中一刺,令仪这一番话似个千斤重的橄榄,嚼在嘴里,百味陈杂。转念再想,前后也不过一年时间,他似不认得眼前这位奶奶,想来,她在这府里要多谨慎周全地活着,才能锤炼成眼前的模样。
话说得沉重,云旗也不便再接下去,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锦盒:“往西走了一趟,也没甚好的东西,这个玩意儿姑娘别嫌弃,我祝姑娘百事顺意!”说着,将锦盒双手捧上。
令仪接了,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柄雕刻精致花纹的犀牛角梳,不大不小,正是对镜自梳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