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毫不迟疑的确定,卓少炎轻轻地将他的手向自己这边牵得近了些。
这甲衣,她只于当年的豫州一役穿过。战后,她将它与战死的平军同袍一并合埋下葬,仅留下了这一枚甲片。
“当年大晋从西境驰援的兵马中,有你。”
她说着,眼中的星火更甚于前。
戚炳靖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卓少炎则垂了眼,指尖来回摩挲着他的拳骨,有些难以自抑。
曾经,她将自己的心冰封深埋入漫天风雪中的豫州城下。她以为她埋得足够深,此心再难破冰得见天日。
但她没想到,五年前的那一役,城下有一个男人目睹了她在惨烈绝境中所有的奋力与拼争、坚勇与隐忍,而他在五年后,亲手将她的一颗心从厚重的冰层中刨挖出来,重新放回她的胸腔中,让她知道,她有心可以给。
两天前,在京城外的云麟军驻营中,他回答了她关于他在建初十六年封王待册妃的那一问。
那般坦荡的一句话,对于她而言,堪为至上的告白。
令她不得不去深想。
他在大晋西境从戍陈无宇部的经历,他在永仁元年致英肃然的国书上写的“卓少炎”三字,他以谢淖之名与她在北境缠斗的那大小数战……不计其数的碎片与细节在两天之内经她重新梳理与拼凑,进一步呈现更加清晰分明的脉络。
晋历建初十六年,大晋先帝崩逝,新帝既立,鄂王掌权,出就封地。
从那之后,大晋便再也没有集结数路兵力大举进犯过大平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