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拂了温家的意,他们都换上温不苦送来的衣袍。
莫紫萸放下发束,正好用绿玉梳梳了头发,再用紫木簪在头顶挽了个髻,髻尾垂下,随意地披在脑后。那一对碧玉耳坠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在她小巧精致的脸庞边微微地晃荡。
真是个标致的少女。
标致的少女多的是,偏偏那眼神却是独特,像一汪幽黑清亮的湖水,那湖水,当是在人迹罕至处,在时空悠远处,似纯粹,却沧桑,似大胆,却怯怜,似柔媚,却清淡,还带了几丝迷惘与忧伤。仿若一只勇猛的小兽,落在猎人柔软的网中,看不清身在何处,不明白这张网对它来说,是安全还是危险,是白昼还是黑夜,于是惶惶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偏偏宣六遥觉着,那猎人,或许不仅是这个世间,还是他自己。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觉着,仿若她是他的,从来都是。
莫紫萸想要问问她这个样子好不好看,望向宣六遥时,却见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有一张少年的俊秀面孔,此时却目光灼灼,漫天的粉色桃花瓣无声无息,猛烈地冲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心房轰然打开。
原来她的心里边,早已住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年。
第98章 他是犬子
少年揭开一层面具,却是一个二十多岁、面目俊朗清峻的年青人,他穿着一身浅白长袍,默默地坐着,安静而热烈地看着她,他的唇角微微一翘,桃花瓣又飞舞起来,漫天盖地地遮住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