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悄没声儿的,瞧着那神父把辞呈又看了一遍。突然间,轰隆隆隆,房门开了。一个穿铺绣号衣的仆人疾步走来。时间之快,只够于连朝门口转过身去,见到一个矮老头,胸前挂着一个显示主教身份的十字架。他赶紧跪下,主教报以慈祥的一笑,从他身边走过,那位俊美的神父尾随而去。客厅里只留下于连一人,这倒可消消停停赞赏主教家的气派。
贝藏松的大主教,是个很有才情的人,虽长年迁徙,饱经忧患,却并不消沉。如今行年已七十有五,十年后会发生什么,也已懒得去理会。
“那个神学士,目光很机警的,我走过时好像看到来着,是谁呀?”主教问,“按我的规矩,他们到这时候不是该睡了吗?”
“这一位是硬给叫醒的,我可以担保。大人,他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就是你教区里唯一的詹森派递来了辞呈。这位不好缠的彼拉院长,总算识相,懂得了言外之意。”
“也好!”主教笑道,“不过,我怀疑,你能找到抵得上他的后任。为了让你见识见识此人的分量,明天我请他来吃晚饭。”
代理主教很想就后任的人选有所进言,但主教不想谈正事,便说:“在安插新人之前,得先了解一下旧人何以要走。去替我把那个神学士叫来,须知真言往往出自孩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