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帝于之仪,任之甚重,谓其欲致之法,恐亦莫须有之辞也。斛斯征者,高祖以其治经有师法,令教授皇子。帝时为鲁公,与诸皇子等咸服青衿,行束脩之礼。及即位,迁大宗伯。上疏极谏。帝不纳。郑译因谮之。遂下征狱。狱卒张元哀之,以佩刀穿狱墙出之。此虽酷暴,然征因遇赦获免,亦未闻帝之更事追求也。然帝之用刑确不详,而又偏于严酷。
初高祖作《刑书要制》,用法严重。及帝即位,以海内初平,恐物情未附,乃除之。
大象元年,八月,大醮于正武殿,又告天而行焉。乐运初以帝数行赦宥,上疏极谏,及其陈帝八失,则云:“变故易常,乃为政之大忌,严刑酷罚,非致治之弘规。若罚无定刑,则天下皆惧,政无常法,则民无适从。岂有削严刑之诏,未及半祀,便即追改,更严前制?今宿卫之官,有一人夜不直者,罪至削除,因而逃亡者,遂便籍没,此则大逆之罪,与十杖同科,虽为法愈严,恐人情转散。请遵轻典,并依大律,则亿兆之民,手足有所措矣。”
《本纪》言:帝摈斥近臣,多所猜忌。常遣左右,伺察群臣。动止所为,莫不钞录。小有乖连,辄加其罪。自公卿已下,皆被楚挞。其间诛戮、黜免,不可胜言。每笞棰人,皆以百二十为度,名曰天杖。宫人内职亦如之。后妃嫔御,虽被宠嬖,亦多被杖背。于是内外恐惧,人不自安。皆求苟免,莫有固志。重足累息,以逮于终。盖帝之为人,凡事皆任情而动,又承武帝酷法之后,遂致有斯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