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见我?”
“铁路那边的一个黑人。”
“把他们带过来可以吗?”
“说他不想过来。太危险。”
“他干吗不让你传话?”
“他说得很明白。他想跟你谈。”
“他提没提铁匠?”
库克耸耸肩。“那我可不知道。他就说想跟你谈谈。”我于是准备出门了。反正我在这房子快要憋死了。
“现在不能去。”库克说,“今夜,凌晨。凌晨一点,他说的……安安生生坐着,该睡觉睡觉。我回酒馆。时间到了我会叫你。”
用不着他叫,我就自己起床了。我等了整整一晚上,心急火燎的,到了半夜,库克总算回来了。我们从肯尼迪农场一路步行下山,来到了费里。下山的路上天黑漆漆的,还下着毛毛雨。我们过了波多马河一侧的那座桥,过桥时看见火车已经到了,巴尔的摩至俄亥俄的那辆巨大的火车正停在费里的军火库外头。火车头呼呼冒着黑烟趴在河上。车厢里空无一人。
库克领着我走过整列火车绕到车站背面。我们来到最末一节车厢时,他分开树丛,朝波多马河方向走过来,来到河边。波多马河就在铁道线底下流过。那地方很黑,借着月色只看得见打着漩涡的河水。库克指了指河岸。“他想跟你在那边谈。单独谈。”他说,“这些黑人一点儿也不信任别人。”
他在河岸上等,而我则下到波多马河的河岸。我坐在那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