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间,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回旋耳边:“那就把它也送下去,你才能得到想要的最极致的安宁。”
他似懂非懂,真的吗?他可以平静下来了?
浅浅光晕穿透黑暗,梦快要醒了,醒来他又会忘记这一切。
犬妖不甘地转身,正要向光明迸发处迈开脚步,突然有一个无比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竟是他自己的。
“什么无聊的话本故事,痴雨萧陵山,哀风云崖川?哼,简直可笑,我不需要。”
奇异的灵光忽闪过脑海,犬妖试图抓住,可它溜得太快,倏忽间跑得没影,他极不甘愿地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青竹屋梁,一旁的青竹窗开了半扇,外间夜色犹浓,细雨绵绵,打湿纱帘。
风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细碎的碾磨声在角落断断续续,犬妖缓缓转动脑袋,望见肃霜正捏着药杵专心致志地捣药。
她看上去很狼狈,水蓝的裙子上不知道沾的是泥还是血,一块块都干了。
犬妖静静看了一会儿,轻声道:“……那个治不好妖。”
肃霜一下转过头,右边脸颊上也是一块块干涸的痕迹,这次犬妖看清了,上面应当是他的血。
她没做什么惊喜的赞叹,只问:“那什么药能治你的伤?这里应该不缺药材。”
犬妖定了定神,艰难地低头扫了一眼身体,他最严重的伤在胸口,被虎妖的爪子贯穿了胸膛,现在伤口被重重白布裹得死紧,他能闻到下面的药味,肃霜几乎把所有能止血的凡人药都给他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