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毕杏波从烦乱、焦虑的梦中叫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啥时候了?”毕杏波沙哑着嗓子问。“你都睡一天一宿了,起来喝点绿豆粥。”母亲怜惜地看着毕杏波。“睡这么长时间咋不叫我?”毕杏波咧开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渗出了血丝。“你连喊带叫地扑腾,哪儿是睡觉好像打架——”母亲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毕杏波强支撑着坐起来,下身疼得她出一身冷汗,她刚要咧嘴怕母亲看见就倒吸一口气。等毕杏波洗漱完了母亲把她叫到跟前问:
“现在家里就咱俩人,你告诉我,到底出了啥事儿?我是你妈,别看我往六十岁奔了,我能给你做主,弟弟妹妹也不会看着你。”
“真没事儿。”毕杏波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指定有事儿,你告诉我!”母亲近乎哀求。
“妈,我实话说吧,我原来总认为自个是老大,没爸,就应该把家里的事儿多担点,没想到弟弟妹妹都结婚了,你看我都三十岁了,倒让你为我操心,我心里烦……”看母亲半信半疑的样子,毕杏波在心里说,妈,你别怪我不跟你说实话。
“这孩子呀不管多大,有妈就有家,不管我有多老,我永远都是你妈!有啥事儿也别憋着,没有过不去的河……”母亲的眼睛里透着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