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两句,化用《魏书·傅永传》中高祖赞许傅修期的话。诗人以此自期自况,为自己确定一个终生奋斗的目标。然而,“二十”已立志,“五十犹癯儒”(诗人写这首诗时,实际年龄还只四十九岁,此举成数),一个行将半百的志士,依然是一介寒儒,其愤懑和压抑的感受是不难想见的。这四句开宗明志,所述字字感人,是作者发自肺腑的心声,所以经常为后人引用。诗人对个人的不幸遭际点到即止,没有做过多的抒发,而是敛气自郁,把眼神投注到大散关的地图上来。
中间二十句,是本诗的主体部分,首先描绘大散关一带有利的地理形势和良好的人事氛围。大散关一带山川郁勃,人民忠勇爱国,可与共图恢复大业,这是恢复的基础。“坡陁”以下四句,想象秦汉故都沦陷后荒芜凄凉的景象,似乎在呼唤王师光复,是为恢复的条件和可能。“安得从王师”以下十二句,想象王师从大散关出兵恢复国土后的繁荣景象,是为恢复实施的经过和美好的结局。从出师、胜利、受降、重建家园到恢复太平盛世景象,想象丰富连贯,感情充沛,下笔有声有色,生动反映了诗人久藏于心的爱国热情和生活理想,从正面提出设想,为南宋统治者描绘了一幅光辉灿烂的前景图。从诗中描述的图景看,诗人不但要实现抗击敌人、统一祖国的理想,而且还希望重建后的祖国,要像贞观时代那样政治清明,人尽其才,天下兴盛。这种向往,其实是对现实生活缺憾的一种弥补。中间主体部分,诗人表述得很有层次,从恢复的可能性、必要性写起,进而过渡到实现宏伟理想的彼岸,像登山之阶,一步一步地向高处攀登。诗人在幻想的兴奋中,终于登上了理想的峰巅,感情奔放,充满自信。诗最后四句告诉读者:志向虽宏伟远大,却只是癯儒醉后徒然的满怀雄心、纸上谈兵而已。现实是无奈的,也是无望实现的。一个“空”字,把读者的思路从想象挽回到现实,作者以极其清醒的目光表达了他对现实的总结与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