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娶了个年轻老婆,你干吗要高兴呢?又不是你娶。万一他不觉得幸福,你为他犯愁,又能对他有什么助益呢?
直到很晚,老于也没回来。
以后,你每次去她家,老于就带大花到院子外边溜达。
你拿着这本失落了前后文的小说挡住你的脸,因为肯定会有人扭过头来看你。
即使不发生罗玉玉的事,只要有人提到这条凶悍的母狗,或者这位可怜的丈夫,也会牵扯上你。
原本你在那舒适的洞洞里,当地拨鼠的时候,几乎不为人知。自从你实验室里有了这个年轻女人混合着香味和体臭的气息以后,无论你出现在哪儿,仿佛这股气味便随着你了,别人好像能嗅到似的,忍不住要多瞅你两眼了。
这使你苦恼,你不愿意,也不习惯过多的目光,投向你。
所以,你难得到她家做客,尤其后来你和她渐渐地亲密起来,就更不大去了。你不仅怕人,而且还怕狗。
因为,有的时候,狗咬起来比人咬还要厉害。你想不透大花为什么拼命追车?狗有狗的心思,你不是它的同类,自然猜不出。于是,你接着读手里那本没头没脑的书。
这部小说是她为你准备的,她在所里的图书馆当过临时工,那是刚嫁给老于不久的事,很快就转了正。对这位努力奋斗的女人,你也不好意思问她,怎样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因为那终究不是获得勋章的光荣事迹,一句话:“林工,那都是眼泪往肚里流的日子!”也足够足够的了。